第一百三十章 他人嫁衣
第一百三十章 他人嫁衣 (第2/2页)这桩案子,充其量不过是罚没流放,可周耀通整日招猫逗狗,着实惹恼了不少乡邻,因此非但无人替他申冤,反而都对之落井下石,又有关长虹从中作梗,竟是从重从严审判,傅剑寒每每想到此处,都恨不得去寻关长虹的晦气。
但关长虹在洛阳这十几年,行的确是侠义道,平日走镖护院,赚的银子也并非肮脏,贸然寻仇,也于道义有亏,更何况长虹镖局虽无当年兴隆镖局之鼎盛,关长虹的本事却在到处结交善缘,十几年经营下来,根基已然深厚无比,更何况事情的根源,还在周隆教子无方,不然又怎会为人夺了家产。
傅剑寒虽是周隆养子,但当年之事,傅剑寒明知周耀通的不是,却无一言劝告,关长虹再如何卑劣,终究还是令这份家业不致荒疏,不然眼下哪还有人知晓,当年的兴隆镖局也曾兴旺一时。
东方未明听到这番往事,心中感慨万千,按理说关长虹夺人家产,构陷他人入狱,该是极重的恶行,但他接手镖局,总好过让周耀通整天胡闹来得好些,这个周耀通,为人嚣张任性,行事胡里八涂,若是让他掌管一个镖局,非得闹出人命官司不可,以他一人入狱,换得天下太平,到底是否该当,心中却也没有主意。
傅剑寒道:“事情过了许多年了,我也早就看得开了,义兄的下落我原也知道,曾经远赴陇西,想要救他脱困,可他当年在镖局里胡闹造次,惹下了无穷风波,却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规规矩矩的做人,虽然未必心中畅快,但需是这个魔头,才能令之改过自新,也未尝没有益处。”
东方未明道:“傅兄所言极是,似这等天生顽劣之徒,如今管教纵然艰难,但也好过自食恶果,虽然难以如愿,但总还是保住了性命,周老爷子在天之灵,心中也必快慰。”
傅剑寒默然,过了好一会儿道:“故事说了这么久,却忘了正题,我在兴隆镖局那会儿,除了义父义兄自家的事情,还有邻居天剑门的事儿。”
东方未明问道:“我听师父说起过,天剑门的分裂是在十多年前,两宗不睦却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
傅剑寒道:“照啊,当时天剑门还初来洛阳,那时全无根基,又全没银两置办,当时求借无门,西门玄那个老家伙,还来兴隆镖局挪借银两。”
东方未明道:“周老英雄,想必定是慷慨解囊,大力资助的了?”
傅剑寒摇头道:“义父虽然为人豪迈,却也不是胡乱施恩的财主,兴隆镖局虽然小有盈余,却也难以置办下偌大地产,天剑门门下弟子有三十余人,单是安置他们这笔花费就大的惊人,也难怪义父推脱。”
东方未明点了点头,寻思这周隆白手起家,身为一派掌门,而撑起一个名震江湖的镖局,儿子又是这般的不争气,自然要留些后路才是,而天剑门又是自身难保,这时难免存了轻视之心。
傅剑寒道:“我义父不肯相借,当时那八卦门的商老头来得可是勤着呢,这件事情义父并未向我提起过,可这八卦门的商仲仁却是天生的坏种,虐杀了一条流浪小猫,我瞧不过眼,跟他打了一场。”
东方未明寻思在武当派的英雄会上,商仲仁似乎甚是惧怕傅剑寒,这一场打斗,自然是傅剑寒赢了,而商仲仁吃了极重的苦头才对。
傅剑寒道:“奈何我虽然年纪稍长,可义父并未传我多少武功,而这商仲仁却得乃父真传,我还真打他不过,不过商鹤鸣这老家伙,却小题大做,将儿子重重责打了一番,提了来与我赔礼。”
东方未明黯然道:“天下间竟有这样的父亲,当真奇了。”
傅剑寒道:“半点也不奇,这商鹤鸣笑里藏刀,当时我还道他是好人,这几年才知道,他武功虽然出类拔萃,但在江湖上还远远排不上座次,更何况八卦门远在山东,门下弟子更是一个出息的也没有,商家传承的八卦门,其实并不正宗,与南八卦的董掌门仍是无法比肩,只是南八卦的掌门生性恬淡,不愿跟他计较罢了,这商鹤鸣武功驳杂不纯,占了武当派的便宜,招数中刻薄险恶,因此遭武林人士不齿,他假意卖好,实则是在给天剑门的西门玄做戏,显得此人公允识礼,仗义疏财。”
东方未明奇道:“仗义疏财?”
傅剑寒点头道:“我义父不肯出资,当时天剑门连一日三餐的伙食,都已揭不开锅,纵然想要拒绝商鹤鸣的资助,亦已不能,只好在其资助之下,将天剑门置办了起来。”
东方未明道:“如此也未必如何,毕竟商鹤鸣再如何险恶,只需西门玄按时还款,也说不上什么大事吧。”
傅剑寒摇了摇头,随即黯然道:“商鹤鸣岂有这等好心,他企图将天剑门吞并,却又做得没那么明显,当时我义父便已道破了此人奸谋,只是与西门玄没什么交情,说的话也未必有人肯信,又说镖局子开门做的是生意,实不必去干涉旁人恩怨,毕竟西门玄也不是小娃娃。”
说到此处更是黯然神伤,傅剑寒想起义父的大恩,却又不知如何报答,而这西门玄虽然长相凶恶,其实倒并不是坏人,当年义父不肯出手相助,更无一言劝阻,以致其遭了八卦门这么多年的钳制,如今天剑门羽翼已丰,按理说早该跟这等落井下石的小人画地绝交,却不知怎的,与绝刀门的内务,却又让八卦门有机可乘,纵然东方未明不去求他,傅剑寒也决定将此事插手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