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他人嫁衣
第一百三十章 他人嫁衣 (第1/2页)洛阳城打把式卖艺的外乡人,本就所在多有,许多变戏法的勾当,什么“掷杯化鸟”,“鸳鸯棒”,“写字入木”。周耀通看得多了,加之本性聪颖,琢磨几日便知其中关窍,忍不住便去揭人老底。
可人家卖艺也非容易之事,凭的这玩意儿吃饭,被揭穿了窍要,便无人问津,既无赏钱,更无人想学,便是端了人家的饭碗,人家岂有不拼命之理。
这一拼命,若是捉住了他,人家岂会吝惜拳头上的力气,便是抓他不着,自会打听,这疯疯癫癫的家伙到底姓甚名谁。
本来洛阳人山人海,照理说要是寻一个人,那是大海捞针一般,可是放眼整个城镇之中,又哪有第二个既无聊,又闲散,不爱寻花问柳,偏偏热衷到处捣蛋。
而捣蛋既无目标,亦无目的,损人而又不利己,长居于此的人,那是皆知此君,非兴隆镖局的少镖头莫属。
这些人本是外地过活不下去之人,若无这些小把戏,便需沿街乞讨,哪管什么镖局里好手无数,又是人多势众,整日堵在镖局门口,又是叫又是喊,砸门吐痰,甚至泼尿泼粪,当真是气恼到了极处。
周耀通本想跑回家中,只需在找二三趟子手,与自己一齐杀出,杀他们个落花流水,可这些人一则未得总镖头号令,谁肯跟他胡闹;二来也知理屈在己,要是仗着武力未免欺人;三来这少镖头惹出来的祸,当真是花样百出,多半难以善罢,莫要引火烧身的为是。更何况众人忙碌了一年,好容易修养几日,是以外面越是吵嚷,心中越是畅快。
可这么一来,周隆却要头疼了,偌大的镖局无法营业,还要被人指着鼻子喝骂,连大门均被人泼了大粪,那是平生从所未有之事。过了四五天,实在忍不住,只好推门而出,又是赔礼道歉,又是挥拳相向,既动刀子,又套交情,方才将此事平息。
他心中郁闷,便想将儿子提了出来,教训一顿,哪知他早就从侧墙搭了梯子,这几日便没在家中,难怪始终见不着他面。想起最近身体大不如前,自己若是一死,镖局子可怎么弄,心想自己英雄一世,怎么生的孽种如此不成话。
这几日周耀通却也没闲着,他第一日上便开始找人要袖箭,飞弩之类的暗器,可是众人均知这少镖头全没练过暗器,这东西被他拿在手中,射到这几个打把势卖艺的,已经是火上浇油了,要是打中什么达官显贵,当兵的立马便冲了进来,岂不成了灭顶之灾,是以谁都推说没有。
周耀通平时也不知各人都有什么本事,却也无计可施,既然出不了院,只好自己动手制作弹弓,他青年之时,什么都想学,却什么都学不会,仗着父亲当年买的各种斧凿齐备,足足花了一天功夫,便将弹弓木架做了个雏形,然后去库房之中,找了几根捆箱货的牛筋,两下子一凑活,弹弓还真被他做了出来。
可虽然弹弓做成了,却无法攀上围墙,他想找人去搭人梯,可却无人搭理,只好找了几根粗的毛竹,拿锯子铁钉做了个梯子。
梯子做成之后,他刚搭上墙头,忽然灵光乍现,何不就此离去,受这等屈辱作甚,当下从账房拿了银子,便从侧墙翻了出去。却忘了这场闹剧,本就是他惹出来的,如今撒手不理,将这个烂摊子留给别人,却又于心何忍。
他出了镖局,心中却也真怕那伙人纠缠,蒙了脸,便往城郊走去。
城郊他本有一处小宅,那是他花了七十两银子买来的,他于酒色并无执念,却也不是养了什么外室,只做与家里闹翻之时的避风港,周隆怎会不知,只是不愿戳穿他罢了。
可是那日他去城郊,却见屋子已被两个猎人侵占,此事虽然他占了理,可室内并无任何家具器械,亦无什么重大损失,原可化敌为友,何况两个猎户,打了不少兔子大雁之物,大可以此补偿。
但周耀通何等霹雳火爆,上来便出手打人,人家猎户岂会容他脾气,三下五除二便将他打倒在地。
周耀通落了单,自是白白挨了顿揍,满脸尽是淤青,也就没脸再去胡闹,更不敢回家招人报仇。
傅剑寒当时瞧着好玩,始终跟在义兄周耀通身后,也不知他在搞什么鬼,可周耀通胡闹成性,却哪里肯收敛,尽管整个镖局替他收拾残局,却总有兜不住底的时候,过了不到一年,周隆一病不起,兴隆镖局江河日下。
周耀通本应扛起大旗,纵然他本身本领不济,但总是有许多镖局里的镖头,群策群力,渐渐收拢本钱,将许多凶险之地摘净,专做十里八乡的走镖,或是护院生意,虽然不复往日荣耀,但凭兴隆镖局传下来的根基,糊口决计没有问题。
可偌大的镖局不但无人主事,这个周耀通仍是我行我素,气得周隆见了阎王,镖局生意一落千丈,周耀通更是惹上了官司,这场官司本来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可周耀通不知变通,反而跟知府叫嚣耍横,常言道民不与官斗,如此下去焉有好果子吃,傅剑寒亏得镖局之中,有人帮忙说了不少好话,当时傅剑寒隐约记得,那人说他只不过是兴隆镖局收养的小叫花子,平时也是乞讨为生,跟镖局根本就拉不上关系,这才免于获罪。
傅剑寒出了镖局,却无谋生之道,当时他年岁太小,还真就成了要饭花子,好在他虽然尚不知事,长相却甚是讨人喜欢,周遭乡邻,记得周隆的情分,也时常接济与他,但周耀通惹出来的那些仇家,却都来寻他晦气。
关长虹此刻虽然道貌岸然,可当时却是对镖局眼红心热,不知使了什么鬼蜮手段,行贿了官府紧要人物,将镖局更改成了自己的名字,叫做长虹镖局,可傅剑寒却知他与义父周隆的关系甚恶,虽是周隆的妻弟,却是从不来往,更是使了银子,将周耀通往死了整,可叹周耀通一把年纪,尚分不清坏人好人,平日与父亲水火不容,却将一个企图霸占他家产的舅舅奉为上宾,实在荒唐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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