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千山未及此山高,队友来了?
372、千山未及此山高,队友来了? (第2/2页)俞客却感觉到,此刻的夫子与方才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多了一分成竹在胸的从容与自信。
就在这时!
浓雾之中,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董老夫子,你说大话,也不害臊。陆羽师祖可是只修行了四十八年,便已拳碎虚空,独自飞升。”
“董夫子,你瞧瞧自己多少岁数了?”
俞客循声望去,只见浓雾中隐约有几道身影正在接近。
他刚刚施展“斩妖”和“斩鬼”之后,便察觉到有几道气息正在靠近,其中三道气息尤为熟悉。
雾霭渐散,几道人影逐渐清晰。
左边是一位身穿布衣的老和尚,面容慈祥,双目微闭,手中捻着一串佛珠。
中间是一位头戴斗笠的道袍女子,身形被宽大的道袍遮掩,面容隐在斗笠之下,方才出声讥讽董诚的正是她。
右边则是一位负手而立的成熟中年男子,两鬓微微斑白,气质儒雅。
最后现身的是一位相貌普通的少年,眼眸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俞客认出了莲池大师、陆华和魔师许江仙,唯独那少年,他从未见过。
随着四人出现!
夫子的气息收敛,那股冷意逐渐消失。
俞客这才有了点喘息之机,缓缓吐息恢复元气。
陆华看到“谢观”在此,脸上先是一喜,随即又想到了什么。
四人中的少年上前一步,看向夫子,恭敬地行了一礼。
“学生许羡,见过先生。”
夫子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们的到来,眼眸微抬,目光扫过几人,没有丝毫意外。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许羡身上,淡淡道:
“许溪,你我早已不是师徒,我也从未将你当作弟子。当年出东海,是你驾舟,我们结伴同行的好友。”
“当年你们四人联手杀我,唯独你最是留手。”
“想不到,今日你到的却是最早。”
许羡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却又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他说完,已经直起身子。
“今日许羡前来,乃是不得不来。”
谢观反应过来,这位少年竟是书院大先生。
夫子闻此,哂笑一声,“师徒之情?不过是天道轮回中的一场虚妄把戏罢了。”
“所谓不得不来,究竟是为己私欲,还是为那所谓芸芸众生?”
其目光流转至陆华,语调平平:“你便是三真一门的天师?不过这般浅的岁数,不知天高地厚。你祖师之祖师,见我亦需尊称一声师兄。”
陆华于斗笠之下,传来一声轻蔑冷笑:
“董老夫子,我三聪祖师早已洞察你窃取师兄肉身之秘,才将你诱入终南山活死人墓。若你真无敌于世,何以在终南山狼狈逃窜?”
俞客闻此,心中一动,眼前之陆华,与模拟中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分毫不差。
果不其然,陆华便是三真一门的天师!
夫子听后,面色依旧如水,甚至微微点头。
“三真一门,历代祖师,皆为不凡。”
其语气淡然,犹如述说他人之事。
夫子历经多次尸解重生,创立大齐、长生天、佛国,皆所向披靡。
唯独在终南山活死人墓内,遭遇历代祖师肉身不朽、神念尤在,肉身被联手击碎,无奈再次尸解。
魔师许江仙凝视着眼前的夫子,仅放出神念,便如同陷入漩涡泥潭,泥牛入海。
且在其感知中,夫子仿佛空无一物,若非亲眼所见,几乎难以察觉其存在。
不在此界之感!
夫子纵横世间千载,岂是虚名之辈。
据许家祖辈的族谱记载,许家那位一手铸就“黄金血脉”,将许家捧上草原至高神灵子孙的宝座的中兴家主。
此人极有可能便是夫子某次“尸解”后的身份。
许江仙眸中冷光闪烁。
夫子环视在场的四人,缓缓言道:“一位是长生天的魔师,一位是东圣宗的行走世间者,还有一位是我的大弟子,倒是皆与我有关。”
“你们来了也好,不然我之后又要一个个去找。”
他又看向治水之后的群芳宴上的邀仙楼。
夫子淡然说道,“不过……我还有两位好弟子,一位痴迷于棋局收官,另一位则因心怀愧疚,始终未曾露面。”
莲池大师双手合十,低吟佛号:“阿弥陀佛,董施主,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凡夫取境,道人取心,心境双忘,方显真法。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
“以施主你的修为境界,怎还会看不透了?”
夫子闻言,微微一笑:“佛家讲轮回,讲修心,而我早已勘破这世间的虚幻,又何必执着于修行?”
“我,本就是那超脱一切的存在,如同如来!”
莲池大师听后,只是轻声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这位夫子,在一千年前曾化身为僧,乃是东圣宗的第二代祖师,留下来的佛经还在东圣宗之中流传为典籍。
若论佛法修为,夫子也是造诣颇深。
许溪神色复杂,目光最后落在在场的谢观身上,他心中已有所猜测。
“得道者自然多助,失道者寡助。”
夫子听后,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在意。
“然而,你们又有何资格来评判我呢?”
“我建立国家,平息战乱,开创儒家学说,教化万民。在世人眼中,我便是那圣人。”
陆华早已按捺不住,反驳道,“这方天地原本并无妖魔,自唐朝起,妖魔横行,世人皆言是唐王娶了妖狐,导致天怒人怨。殊不知,这一切皆源于你第一次尸解时,将尸气注入大唐气运,从而引发了妖魔乱世。”
“这千年来不知道死了多少黎民百姓,圣人?天底下有这种圣人吗?”
“你,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罢了。”
夫子听后,竟点了点头,承认道: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贪生怕死。但我所贪的,是那至高无上的道,是那逍遥自在的大道。我所怕的,是怕的是我成了冢中枯骨,也学不得长生法,仙家书。”
许羡也知晓,不可能三言两语打动夫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
“这是先生你教我,今日学生便交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