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笼中雀
第九章 笼中雀 (第2/2页)李满枝看着一遍又一遍打着拳的李修远,也实在安耐不住平日里的碎嘴。
“李修远,你这没有招式的拳架,我家均羡要是学成道法了,得打你一百个李修远。”
说完便又自言自语。
“想想我的儿,已经离开小镇有些日子了,不知道他吃的好不好!睡的可香?”
李修远收回他自认为很有力的一拳,看了看东面巷口,像是在此盼望着什么。
刚刚最后一拳的破空声,像是在回应李满枝的话。
李修远转过身道:“婶啊!你要是真想他了,就找他爹,让他带你去。”
没等李满枝张嘴开骂,就看到从柳叶巷那边一前一后走过来两人,李满枝又把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前者一身黑袍,在这黑夜里,属实把两人吓的一跳,只见老僧打了个禅语,问询道:“是修远吗?你都长这么大啦!不错!已经凝气一层了。”
少年一愣,“这位大师,您怎知道我的名字,我们很熟吗?”
国师高承笑了笑,用手比划着少年的身高,“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去你家接你父亲的大和尚吗?你那时候还是个小不点呢!我记得你这娃娃的名字还是你师爷给取的,不记得我了?”
李修远思索了片刻,有些印象,放下心中顾忌。
对高承作揖:“先生让我在此,等候许久了。可没有想来人竟与我父亲相熟,我这就带你去书院。”
李修远此刻纵有千言万语,也不敢在谈论父亲,人心隔肚皮,岂能一句相熟,便就信任。
虽不知道镇外是个什么风景,但先生曾言,“笼中雀,奋欲飞,需知万尺高裘青天垂。”
桃源书院,李慕白一早便沏茶等候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更何况这人是大渊乌龙呢!
高承来到屋外驻足,并没有推门入屋,怕失了礼数,拍了拍黑袍上的雪花,“先生即便知道我要来此,可知晓为何事前来。”
屋内声音沉默了许久,李慕白忽然开口。
此时,屋门无风自开,“国师请移步屋内,喝杯雀舌暖暖身子,此茶小镇独有,苦涩甘甜,回味无穷,也别有一番滋味。”
那黑袍僧人进屋坐在李慕白对面,苦笑道:“先生已知我来意,却故意言之其它。为何?”
李慕白淡然一笑,拿起桌上桃枝,挑了挑那根摇晃不定的灯芯,“我答应老瘸子了,秘境一事先不要在提,我也知道有另一枚白玺在烂陀山。去中州开办书院的事情也放一放,我得考虑考虑。”
高承摘下那顶黑帽,露出一张和善的脸,始终一脸笑意,怎么也看不出此人的足智多谋,也只有笑面虎这样的称呼才配得上国师的睿智。
“那开办书院一事呢?先生可是把前朝半数文运都装进了剑中,说什么也得分给大渊几分吧!”
李慕白看了看窗外,“去中州开办书院之事,我得与大渊其他几个夫子商议,至于你说的赠运,我倒是想有收徒之心,可被白老头抢先了哦!”
高承含笑,“先生怕是舍不得玉真公主吧!北疆虎视眈眈,先不为大渊考虑,也要为了前朝后人出山。”
李慕白眉头微皱,站起身背对着高承似怒非怒,“她现在叫汪轮,不是你所谓的玉真公主,你要是为了你的因果大道,休要怪我出剑。”
高承见李慕白真的要发怒,只好便换了个语气,“先生说的收徒,可是刚刚那位少年,天生少魄之人,如何出彩!笼中雀、井底蛙,竟也能让先生看中。”
李慕白没有再回答,只是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桃花酿,给那曾叫承恩的同朝好友倒了一杯,两人便推杯换盏起来。
“承恩啊!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饮酒了,来来,将进酒,杯莫停啊……”
话说雀舌虽好,但酒却更香。
第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
自以为落子天下无敌手的乌龙国师,带着那个江湖共主离开了书院。
当看道李修远一遍又一遍的挥拳,那个大渊乌龙又笑了,“怪不得那个老瘸子会腿瘸,人有七情六欲,三魂七魄,偏偏少了一魄的人,算是正常人吗?”
正在练拳的李修远,心中坚定,并没有看向两人,此刻,他眼睛也随着天边升起的初阳渐渐明亮。
李修远除了想念亲人,也没再多心思。没有国师的三教合一的远大理想,也没有白先生的儿女情、家国事。
少年有梦,不知道何为镇外。
少年有梦,不知道何为江湖。
少年有梦,不知道何为修行。
少年有梦,更不知道什么是天道。
正如少年心中所想那么纯粹,也是老瘸子死后,李修远在桃花谭边默默许誓。
我有一剑,姓李,名十三。
问剑天穹,请天道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