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遥远的绝户计
第300章 遥远的绝户计 (第1/2页)封尘数千年,废墟昏暗阴冷荒芜,充斥令人不安的枯寂和无处不在死气。
黎诞用脚尖扫除厚厚灰尘,露出铺满黯淡玉石的路面,道:“没骗你吧,瞧瞧遍地的清静石、太和石,你想要多少,尽管撬走,放这里也是浪费。”
徐源长还真蹲下身,指尖迸出一丝法力,轻柔撬出几块清静石、太和石,下面露出细碎灵玉,他仔细感受一番,废墟里的物品随时光流逝失去了灵性,对他来说不堪大用。
站起身跟着老黎继续往黑暗中走去。
黎诞沉默步行,接连翻越几座破碎山头,沉浸在异样伤感情绪之中,身周有淡淡气息波动,所过之处,空中留下大小不一光波涟漪。
停在一座残破建造前方,黎诞脸上皱巴巴地似笑似哭用古调低吟:
“愿得长相守兮,共度此流年。”
“奈何隔天地兮,泣涕零如雨。”
徐源长从中听出了另一个缅怀过去无比悲痛的老黎,放荡不羁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他悄然退远点,没有谁的修行走得容易。
离去的时候,老黎抓一把碎土收进袖内,朝数十丈的识趣小子扬了扬手。
又攀过两座乱石山头,来到一片光滑如镜面平地,
老黎指了指黑咕隆咚上空,道:“‘冰火在天,大寒无形’,封尘禁地的阵眼便在上方的‘水漾冰火’,这朵冰火年头久远,是六阶火掉阶,抽取内外天地灵力,勉强维持着整个大阵运转,早已不复往昔坚不可摧,我建议你在冰火之下接受淬体历练,对于你将来晋级五重楼有大好处。”
徐源长仰头仔细观察,极力施展双眼法术,看到高处有一片深蓝如墨的气团,缓缓涌动着,不仔细还真分辨不出那是一团冰火。
他终于知道铺满山道的清静石、灵玉损耗的能量和灵性去了哪里。
“需要在这里耽搁多长时日?”
“先待个三五年吧,我要破除通往无涯谷的‘忘忧’阵,封尘禁地经不起折腾,一个不留神就像蛋壳一样破掉完蛋,只能慢慢地拆除忘忧阵眼,也给你搞点事情做。”
老黎解释几句,不容分说伸手一点。
白光射去,“轰”,像是被捅了马蜂窝,空中落下一阵拳头大冰雹雨。
徐源长于刻不容缓间化作十二個影子,做鸟兽散往四处逃窜,躲过从天而降的冰雹,“啪”,他的真身刚刚遁出那片镜面平地,被可恶的老黎一脚准确地踢了回去。
深蓝色巨寒从地面和空中合拢,瓮中捉鳖,将骂骂咧咧的徐源长困在冰火下方。
“你大爷的,肯定藏着坏心思,快放我出去。”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奉劝你小子最好别乱冲乱动,我已经激发了水漾冰火,伱老老实实待在里面淬体,等我办完事,再返回来收掉冰火,助你脱困。”
老黎大笑着往前方走去,还好心指点道:“你需要磨一磨心境,你前面的修为是依仗造化神台生拉硬扯拽上去,要学会‘入微’观察,扪心自悟,从极微小处窥见内里不一样的‘大天地’,对你今后的幻道修行有好处,幻仙戒空间的造化神台被彦山老头收走,更是一件好事,走了,不送。”
徐源长得到提醒,手忙脚乱放出金色神光,相比以前顶峰时期,两者有天壤之别。
不过造化神光再稀薄,仍然能够形成防护,将盘旋身周的巨寒抵挡大部分。
加上他身上浮现的幻甲,目前足够维持住不那么寒冷。
“老黎,你在封尘禁地到底要待多久?”
他还有阴阳火和随身携带的化身能够动用,他必须精打细算,量入为出。
“或许三五年能出去,也或许要十年八年,谁知道呢?”
老黎撂下不负责的言语,身影隐入远处黑暗中。
徐源长很讨厌打着为他好的幌子阴他,要整他不能明说吗?找这么个蹩脚理由,他现在被困阵眼下方的镜面平地,可不敢冲动乱来。
事已至此,怨天尤人骂老黎屁用没有,好生躺平享受淬体的痛苦了。
幸亏空间内存有大量低阶灵玉和其它材料矿石,熬过三五年没问题,可以每天不间断投放灵玉在神台雏形上炼化,维持造化神光的消耗。
徐源长尝试削弱幻甲防护,将密不透风的金光打开一道缝隙缺口,巨寒涌入。
引着稀薄寒气缓缓流遍全身。
他有丰富的淬体经验,倒是难不倒他。
“嘶嘶”,针扎般的酸爽醒脑提神,徐源长痛并快乐着。
老黎乐呵一阵,脸上又恢复沉浸过去的忧郁神色,来到一座耸立着四根残柱的山谷前方,目光谨慎扫视半晌,八千年过去,“忘忧”阵早已不复当年,残柱风化严重。
走到左边的柱子前,老黎拿出堆积如山的各色材料,开始用绣花工夫耐心地拆解忘忧阵,并用自己带来的材料,重新代替旧有的残柱。
没有人打扰,他不在乎时光流逝,沉浸其中半点也不觉枯燥,
他要将被镇压在无涯谷的那个傻女人救出来,即便死得只剩骨头,也要将枯骨带去无穷山域的喊魂林,他的骸骨镇压之地,将两具骸骨选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埋一起。
生未同衾死同穴,也是那个傻女人的心愿。
他也好傻,真的。
老黎脸上显出懊恼,渐渐变成回忆的温和,手上动作越发轻柔。
五年时间不觉过去,他终于将忘忧阵给肢解又重新搭建,起身那一刻,心境进入奇怪超脱状态,他并没有迟来的惊喜,等他将那女人找到,将是破境之时。
穿过死寂的山谷,老黎用手轻轻碰触抚过死气沉沉山石,沾满石粉泥尘。
穿过幽深通道,走进山腹中开辟出来的洞窟,里面坐化一具孤零零白骨。
“嗬,到底还是来迟了,来迟了。”
黎诞神情悲伤,注目白骨左腕处的那只青白色镯子,镯子早已经黯淡无光,他仰头望天,喉咙深处发出悲怆的古怪声。
上天何其不公啊。
不论那些人怎么败坏他名声,他从来不曾置喙分辨半句。
依然我行我素独来独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八千年后面对那女人的骸骨,他确实出离的愤怒了,去他大爷的放下。
凭甚么要他放下?
一腔怒火烧得他浑身难受,黎诞面色潮红,他快要压制不住冲天怒意和破境的感觉。
不将上界捣一个天翻地覆,他就不是万人憎恶的讹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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