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 殄文碑:生与死
第八百八十九章 殄文碑:生与死 (第2/2页)“我#¥%...”
李沧发现自己又出现在酒店礼宴大厅的台上,左手边几桌坐着盐川一中的同学老师,右手边几桌坐着盐川大学的同学老师,还能看到身着伴娘服跑来跑去忙得像陀螺一样的厉蕾丝,以及满场追随她移动视线的色中恶鬼们。
他真想嚎一嗓子那是你们能看的节目么,眼珠子都timi给你们挖了!
旁边正在做准备司仪却一把将他拽了个趔趄,毫无反抗余地,以至于李沧茫然盯着她、盯着自己,我李?大魔导师?沧,魔武双修,怎么会鶸成这个鸟样?
“呵呵,看来我们的小新郎有些紧张和怯场呢,大家看他这汗流的哟...”
台下一团善意的哄笑。
“金,金姐?”
金玉婧拧着眉头仿佛有些愕然,敷衍几句宾客,撂下话筒把李沧扯进准备室。
“李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
“我跟你说,咱们可是有言在先,只要你保证饶其芳不再打扰我和厉哥,那几套大平层和公司就是你们的,为了疏通关系我可都找到杨亦楠和索明非头上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吗?”
“呃...”
“他们人就在台下坐着呢,别想着狮子大开口,你一个自幼失怙的毛头小子,她一个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小山村里钻出来的穷酸女人,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大几千万上亿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啊?”
“我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知道吗!”金玉婧呵了一声,“你小子还真是让老娘刮目相看啊,老娘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办法让那个死心眼的乡下女人真的死心,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娘做梦都没想到,你居然把她哄上床了,你的道德底线灵活的令老娘震惊!”
“...”
婚礼进行时,李沧浑浑噩噩的看着对面一袭洁白婚纱仪态万方的饶其芳,总觉得这画面异常荒唐和惊悚。
“噩梦?幻觉?一个雷噼死我算球!大雷子单是知道我敢做这种梦都得把我人道毁灭一万次!”
卡察!
但不是雷!
婚礼现场整个裂开了!
整栋建筑物,从礼堂中心一噼两半,巨大的裂缝下面是跌落的人群,翻滚的浓烟,以及炽热的岩浆。
修罗地狱,一片哀嚎。
李沧什么也顾不上了,大吼一声冲向饶其芳,再扯起厉蕾丝就向窗外跳。
画面又一转。
老王的尸体横在大街上,饶其芳浑身鲜血,厉蕾丝哭哭啼啼。
李沧发现自己手里有一柄特别大的刀,也是血淋淋的,老王的碎肉还在刀上犹如菌斑一样迅速增殖着,很快将大刀腐蚀成古怪嶙峋的模样。
“我...杀了...老王?”
“呜呜呜...李沧...妈被咬了...饶其芳她被咬了啊...你想想办法!你快想想办法啊!”
“祈愿!你不是能祈愿吗!”
“什、什么东西?”
“吼!”
饶其芳面目全非的冲向李沧,身上的血管凸起犹如皮下游走的蠕虫,嘴巴里正有无数颗尖牙利齿飞快的生长出来。
李沧下意识挥刀。
场景转换——
“老公?”
“你是...”
“是我啊,莎莎。”
“哦,莎莎...是谁?”
“又做噩梦了吗?”
乔莎莎一身狰狞龙袍端坐在床边,捧着一杯墨绿色的药,见李沧不答,乔莎莎叹息着放下药水,走到窗边,推开窗。
“几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不要再想了,快走出来!”
“外面还有几千万人等你康复,李沧,外面的人只懂得你是他们的救世主,只知道每一次为行尸所伤你都会更强大,但他们不曾知晓,尸毒不光要腐蚀你的肉体,更会腐蚀你的心志,这是代价,也是心魔。”
“如果你不能够坚定自己的意志,你会死,会变成有史以来最恐怖的疯尸,这座浮空陆上的所有人都将为你陪葬!”
窗外是一座怪兽掠空、高楼耸立的城池,城池之上,是薄薄一层梦幻色的肥皂泡般的护罩,在那之上,是陌生的、无垠的、近在迟尺的星河和一尊巍峨矗立于星河深处的人形光影。
“我...杀了谁?”
“钟建章,饶其芳,金玉婧,索栀绘,还有...很多人...还会更多,比这座浮空陆上的人加起来还要多,但你只会经常提起他们几个。”
李沧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嵴背发凉头皮发麻:“还有吗?”
“你指...”
“她。”
乔莎莎顿了顿:“她是谁?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李沧闭着眼睛,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面前忽然多了一座残破的小木屋,或者说吊脚楼,歪歪扭扭悬着的匾额上有丝兰民宿几个幼圆字体。
(注:见第38章-这就是你给我带的土特产?)
他只觉得这里很熟悉很亲切,于是自然而然的推门进去。
“您...”老板娘愣了愣,“欢迎光临。”
“嗯,来杯酒,冰的。”
门对面是一方长吧台,大厅里有很多木制桌椅,稀稀落落的坐着一些男女,喝茶用餐。
但显得格外奇怪的是,明明都是方桌,除了吧台旁站着的,无论几个人一起吃饭,都只坐在桌子同一侧,有的甚至把椅子推开摆了一张张长条木凳,三个人四个人的挤在那里,看着就非常难受。
而且他们也不说话,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喝,安安静静的吃,头埋得尤其低。
“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酒的。”
“那随便来点什么吧...”
“我怕我们这里的东西,您用不惯。”
“?”
老板娘叹息,小心翼翼的端出一个方盘,四碟菜一壶茶,摆在李沧面前的桌上。
一碟夹生白米饭,冷的。
一碟半枯柏树针,蒸的。
一碟澄黄的荤油,生的。
一碟蠕动的肥虫,活的。
李沧愣了愣,也并未觉得奇怪,一快一快的夹着吃,茶壶里的水也说不上是茶,像是黄河的水,很浑浊,有一股子怪异的血腥味。
“您吃得惯吗?”
“难吃!”
这话一出,周围的食客顿时不再冷清,发出善意的笑声,有人问:“您...最近...应该不会产生什么不想活了...之类的奇怪想法吧?”
“没有。”
李沧问:“厉蕾丝,也是我杀的?”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没事了。”
“那,用完了饭,我送您回去?”
“送?”
“您不认得路...”
话未说完,就被另一人匆忙打断:“胡说什么呢,怎么会不认得路,只是不记得罢了。”
“哦,对对,忘记而已忘记而已。”
“是呢...”
李沧不觉得有任何不对,喝了满壶的水,才醉醺醺晃悠悠的被两个人送出了门。
“这个人...”
“外面来的。”
“刚才的那些画面,都是他?!”
“可怕!”
“这条线居然是最正常的!”
“天知道到底死过多少人!”
“许是自己也不想活了吧?”
“可他死不得!”
“废话,这种人死掉了进来,那我们里面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哪个活人身上会这...这种样子??”
“更别提死后...”
“是啊是啊,他站在我旁边的时候,我简直像是要挥发了一样!”
“唉...可是又要丢一个字...甚至两个...”
“倒霉!”
“总比他进来的好!”
“可我们逃不掉了!”
“唔...”老板娘侧耳仿佛在倾听什么,“送出去了!”
“妙哉!”
“幸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