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啼血(四)
第七十七章 啼血(四) (第1/2页)“回来探望自己的父亲。”来人正是盖尔博德,他似乎是连夜从波因布鲁赶回芬布雷堡的,衣角还挂着零星的霜雪,眉宇间更是有深沉的疲惫。面对自己父亲鹰隼般的审视,盖尔博德有些不自然地立正,将微微颤抖的手背到身后。
“有话直说。”伊凡勒斯子爵将酒杯放到一旁,不再看盖尔博德,只是专心致志地摆弄雪盘,“一分钟。”
“父亲,有个人想见你。”
“于是他拜托你来引荐?”伊凡勒斯子爵头也不抬,“你跟那个人都可以走了。”
“我既然都来了,您这时候下逐客令未免也太晚了吧?”盖尔博德身后,有人轻笑着回答。“教官,很久不见了。”
伊凡勒斯子爵浑身一震,军旗失手坠落。他先是僵硬地站立,而后慢慢地扶住雪盘,手背青筋爆出,书桌在他力量的压迫下轻微地颤抖起来,酒杯中液面摇摆,雪盘里的山峰坍了一角。最终在一声漫长的叹息中,一切归于平静。伊凡勒斯子爵始终没有回头:“您现在离开,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已经离开过北境一次了。”来人挥挥手,盖尔博德恭谨地侧开。伊凡勒斯子爵听到脚步声自书房门口向他接近,上下起落的频率,左右交替的步调,都让老人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他如何能不熟悉呢?脚步声的主人是在他的注视下成长起来的,也是他亲自指导对方如何迈出沉稳有力、具有骑士风范的“猎鹰步伐”;但他又如何不感到陌生呢?毕竟已经有十八年不曾再听过了,正如同身后那人十八年来飘渺无踪的音讯一般。老人并不觉得怀念,只是如芒在背。
“好久不见了,伊凡勒斯教官。即便流亡在外,我也听说了您这几年的遭遇。我的弟弟直到现在都没意识到您对北境做出了多大的贡献。我还以为您会更欢迎我一些。”来人始终没能等到伊凡勒斯转身,主动走到了书桌另一边,低头看了眼雪盘,扬起笑容:“205年的‘卡林德恩血战’,双方指挥官,同时也是萨里昂与帝国各自的最高统治者阿尔弗雷德大公与奥萨·索伦在此战中投入了以十万计的人力,奇策频出,妙计屡现。然而这场战役并没有任何一方取得实质性的胜利。教官,换做是您设身处地,该如何应对另外一位王者的猛烈攻势?”但是不等伊凡勒斯子爵开口,来人已经自顾自地在雪盘上摆弄起来,将一面红色的旗帜插入河谷之中,“我派遣一队精锐部队,借道东部大森林外围,趁夜翻越布洛克山峰,奇袭位于盾风堡垒的后勤基地。”
“……”老人沉默片刻,将几支黄褐色的旗帜向前推进,“那么你在正面战场必然会显得比较弱势,我集中兵力大举推进,力求攻破本阵。”
“我会收缩防线示弱,依靠步兵军团与长弓手部队坚守,同时骑兵部队实施游击骚扰战术,于塞伦米斯、巴鲁格附近制造成建制部队出现的假象。”
“长弓手压制能力不如披甲弩手,我以重甲骑士从侧翼冲击阵型……”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地开始在雪盘上进行战术上的交锋,旗帜起落,壕沟纵横。伊凡勒斯子爵在模拟的对垒逐渐落了下风,思考的时间越来越久,而代表帝国的黄褐色旗帜在雪盘上则逐渐被代表萨里昂的旗帜一步步蚕食,最终连帅旗也被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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