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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chapter 10

10 chapter 10 (第2/2页)

她尽量正常地转身,换了鞋子出门。
  
  听见嗒的一声响,门被关上了后,唐纳言才像是拿回了魂魄,侧过一点身子,扶着沙发粗声喘了两下。
  
  说起来脸红,他试着像小时候一样安抚她,就如同每一场家庭教育的收尾,他都是这样,该说的说完了,就把妹妹抱过来哄上一会儿。
  
  这是长大后唯一的一次,因为超越了年龄和身份的边界,他把自己弄得乱了秩序。
  
  唐纳言朝落地窗外眺去一眼。
  
  青黄的叶子仍在落,一道娉婷的白影消失在了路旁。
  
  到这个时候,他才总算认清了一个事实。
  
  不管愿不愿意,小齐都是要离开他的,无论去哪里。
  
  他只是她的哥哥,并不是丈夫一类的角色,无法照顾她一辈子。
  
  丈夫。
  
  这个称呼从脑海里跳出来,唐纳言深抿着唇,抓着沙发的手紧了又紧。
  
  过了会儿,他又缓慢地卸了力道。
  
  他在想什么?怎么能有这么荒唐的念头?
  
  这像话吗?听起来比小齐还要任性呢。
  
  庄齐是红着脸颊回到宿舍的。
  
  坐车时,她一直闭着眼睛在休息,好不让人打扰她。
  
  但她陷在对哥哥的沉醉痴迷里,根本就睡不着。
  
  她吻过哥哥,但那是他睡着的时候。
  
  今天他是醒着的,只伸出手抱了她一下,居然有如此大的反应。
  
  庄齐忘了自己的处境,她小小地过分了一下,想到另一个问题。
  
  要是哪天和唐纳言接吻,她大概会激动得晕头转向。
  
  林西月大概去图书馆了,宿舍里没人。
  
  她懒得出门,自己看了会儿教授布置的世界经济史,做笔译实务、练口译,消磨到晚上。
  
  傍晚哥哥发了信息给她。
  
  T:「小齐,吃饭了吗?天晚了,早点回去。」
  
  一块曲奇饼:「就在宿舍里吃外卖,哥哥在哪儿?」
  
  T:「陪客人,马上就到地方了。」
  
  庄齐恹恹的,用筷子戳着漆盒里的金枪鱼寿司。
  
  但她的语气活泼又正常,一块曲奇饼:「那你要少喝点酒哦,我吃饭了。」
  
  好像这两天的争执和对立都烟消云散。
  
  他们各怀心事的,又成了这个世上最普通的兄妹。
  
  这样就是最理想的结果了吧。
  
  庄齐想,不必那么自私地占有哥哥,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转了一瞬,她就捏着筷子笑了起来。
  
  庄齐太了解自己了。
  
  她也就这会儿说得好听,等看见哥哥和文莉姐在一起,指不定又要发什么疯。
  
  一直到凌晨,林西月都没有回寝室。
  
  这姑娘是云城人,在京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平常在学校,也不见她和哪位老乡走得近,更没有什么可供过夜的住所。
  
  这么晚了,自习室也该熄灯了吧,她能去哪儿呢?
  
  西月倒是有个男朋友,大二那年谈的,交往不过一个学期,男生就去芬兰交换了,至于是不是还有联系,她不肯说,外人也无从得知。
  
  庄齐担心她有什么事,又怕打扰她,先发了个微信问她:「西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没碰到什么麻烦吧?」
  
  那头很快回给她:「不用等我,我今晚不回去了,没什么事。」
  
  庄齐还是有点不安,她又问:「是太晚了没车子吗?要不然我去接你吧?」
  
  但林西月回了她不用,说是很安全可靠的地方。
  
  得到她再三肯定,庄齐才放下手机,不再问了。
  
  人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林西月当然也可以有。
  
  她单独住了两天,早起背单词、上课,晚上在图书馆自习,吃不惯食堂就游荡到校外觅食,饱了回来再接着看书,日子过得没什么起伏,但很踏实。
  
  不像在家里的时候,虽然是饭来张口,事事都有蓉姨张罗,可心里总七上八下,见到哥哥就紧张,见不到他又胡思乱想,没个消停的时候。
  
  到周四晚上,庄齐从自习教室回去,才又见到西月。
  
  她坐在桌边温书,黑亮的长发垂在肩头,一副单薄的背影。
  
  庄齐放下书说:“你回来啦,西月。”
  
  西月笑笑,支吾着回答:“嗯,我去朋友那里照顾了两天,他......生病了。”
  
  “嗯,没什么事就好。”庄齐看她欲言又止的,明显不想过多谈论这个话题,也很识趣地闭上嘴。
  
  这一来,庄齐又在学校住了月余,没再回过家。
  
  临近十月底,气温骤降,夜里已起了疾风,吹得树叶哗哗地响。
  
  唐纳言惦记她穿衣,打来电话问:“小齐,这周也没空回来?”
  
  庄齐说:“嗯,还有几天就考口笔译了,我得复习呢。”
  
  他顿了会儿,点头说:“那我让辛伯给你送到学校,你下来拿。”
  
  “好,谢谢哥哥。”庄齐匆忙挂了电话。
  
  蓉姨觉得奇怪,不免在家里唠叨,说:“齐齐是怎么回事?越来越不爱回家了,学校就这么好呀?老大,你知道吗?”
  
  唐纳言听后,也没说什么新鲜话好讲。
  
  他抖开一张报纸,没情绪地点了下头:“大三了,她学习上肯用功是好事,随她去吧。”
  
  妹妹心思多了,家里渐渐关不住了她,这是必然趋势。
  
  他除了竭尽全力去适应、接受,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没有了。
  
  蓉姨擦着红酸枝木横隔断,手上没闲。
  
  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分析:“总不是谈恋爱了吧?守着她喜欢的男孩子,一刻都舍不得分开,又不敢跟家里讲。”
  
  “好了。”唐纳言把手里的报纸合上,丢在了一边:“不要再说了。”
  
  他神色漠然地拿上公文包,换鞋出门。
  
  蓉姨看了眼餐桌,她端上去的时候什么样式,就还是什么样式。
  
  她在后头喊:“老大,你这什么都没吃呢。”
  
  唐纳言连出声的心情都没有,带上门就走了。
  
  大三上学期开了口译课,每周四上午,是班上大多数人被公开处刑的日子,加上他们老师又是出了名的严格,时不时就随机点个同学起来翻译,搞得人人自危。
  
  甚至听说有人在上课前一晚紧张得睡不着,要靠吞安眠药。
  
  这种说法就太夸张了一点。
  
  庄齐当笑话听过后,摆手说不至于。
  
  她常坐前排,被宋教授点过好几次名,她给庄齐的评价是:很流利,口音让人听着很舒服,句子结构也比较完整。
  
  下了课,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被点到名的臊眉耷眼,说:“我昨晚在图书馆准备那么久,结果她老人家一个不沾边,放的都是哪年的录音啊!”
  
  同行的女生安慰她:“行啦,本来就抽签儿一样,你表现得又不差,别偶像包袱太重了,下了课谁认识谁啊。”
  
  庄齐收拾好东西,出教学楼时,接到叶小姐的电话。
  
  接通后,她特意把手机拿远了几公分,还是被震了一下。
  
  叶静宜在那头朝她喊:“我昨天回国,你竟然连声问候都没有,真不仗义!”
  
  等她骂完了,庄齐才贴到耳边听,她说:“就是知道你刚回国,我怕你还没倒过时差来,万一您正在睡觉呢!体恤你呢,还骂起我来了。”
  
  “那好吧。”叶静宜趴在床上,顶着下巴说:“明晚来胡同里吃饭啊,我的接风宴,在老魏家的园子里,地址你知道。”
  
  庄齐好奇:“你的席面,为什么要借魏家的园子?”
  
  顾忌是在家里,叶静宜压低了声音:“嗨呀,老叶知道我搞这么大排场,非把我吊起来打不可!我的政策是,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她翻了个白眼:“得了,明天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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